艾琳媽咪的寶貝家庭

長腿叔叔二世 【93】


故事，或多或少…總在每個學校交頭接耳地流傳，自從去年的夏天，


這間學校開始流傳著「空教室」的故事。


空教室總在午后時分傳出大提琴的樂音，那是由一位女學生為了


某個重要的人所演奏，而，一直以來也有一位男學生在旁邊安靜聆聽。


今天，那個故事竟然成真了，學生們一傳十、十傳百地聚攏過來，


為的是想一睹傳說中主角的真面目，子心聽見有人竊竊私語。


我看過她！她在台南的文化中心舉開過大提琴發表會。


聽說她是本校的學生，只是休學了。


不清楚這個人，只曉得她好像姓禹。


子心什麼也不管，是禹晴也好，不是也罷，只曉得循著卡農憂鬱半摻的旋律


奮力推開圍觀人群，那個子夜如火焚燒的思念一旦復燃，方可燎原。


睽違一年，擁有了更爐火純青的指法、更上一層樓的功力，


卡農徐緩的音律在琴弓下擦磨出動人心弦的低音，禹晴偏倚著頭，


輕輕抬起明眸，透過幾綹垂覆眼前的髮絲望見子心的身影，她愣了一下，


這間原本淨空的教室驀然擁進成千上萬蟻動的人潮，一如勢如破竹的洪水，


在她和子心之間漫延開來，九份老街的擁擠與喧囂磅礡重現，


儘管一次又一次被人海阻絕，他還是那麼緊張地、努力地、不顧一切地……


朝她而來。


禹晴抬起螓首，格外專凝的亮光在她瞳底熠爍，她歇了琴弓，


默默等子心終於掙出人群，喘著氣，面對她，那時，一條橋，


彷彿自他驚詫的視線彎拱而出，穩穩落在她這一端，禹晴望著子心，


微微一笑，有顆和她笑容一樣璀燦的淚珠滴落臉龐，滑了下去。


上課鐘響，學生好奇心得到滿足，一一散去，


幾分鐘後便留下他們兩人和一間空教室，下午的和煦的陽光依舊在


整片窗口滿溢，金粉延著她的髮線閃耀，彷彿一切都沒變，


彷彿她始終坐在那個座位未曾離開，只是子心反而不敢確定自己是否


還遊走在夢的邊緣，深怕稍有驚動，這個夢便要支離破碎了。


倒是禹晴先擱下大提琴站起來，舉起手：「嗨！好久不見。」


出乎意料的是，禹晴並沒有太大改變，一頭未經染燙的烏黑長髮，


不施脂粉的清秀面容，身著輕便的休閒服，氣色倒是比分開時的她要好多了。


試著想像各種變化的禹晴，然而現實生活中的她竟維持著原樣，子心有種鬆口氣的安心。

「好久不見了。」

但，再次見面，她的態度卻也沒什麼大起大落，從容平常，


完全見不到久違的想念或重逢的欣喜，子心隱隱察覺到某種感覺的逝去，


和一去不返的時間一樣。


他們坐在比鄰的桌椅，聊起後來的事，禹晴以驚嘆的口吻說他竟巧得考上


和大學同一所的研究所，子心只是簡單附和，不提背後種種刻意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