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腿叔叔二世 【84】


阿關只好先不驚動她,轉而低聲向護士問起詳細狀況,


子心知道這時候任誰都對禹晴愛莫能助,他記得這種感覺,


無助地站在病房,去年父親過世的場景恍然還歷歷在目,


聽覺頓時變得異常空寂以致耳鳴,而病房的氣溫迅速降到零下的結冰地步,


很靜很冷,他想脫離,如今才明瞭想逃避的不是那當下的氛圍,


而是失去父親的悲傷。


「都是我不好。」


忽然,禹晴輕輕開口了,氣如游絲,出神的目光還落在同一個定點,


動也沒動,叫人不能確定剛剛那聲音是她的。


就在每人個都納悶之際,她倒抽一口冷氣,竄出哀傷的呼吸聲,


然後低下頭,蜷曲的身子劇烈地顫抖起來。


「都是我不好……」


禹晴的自責如此絕望、如此尖銳,深深劃傷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他們都想告訴她,這絕對不是她的錯,卻都沒人開口。


那麼,又是誰的錯呢?總是在哪裡出了亂子吧?


不,是一開始就對禹晴不公平了,她不該失去可以倚靠的父親,


在那之後更不該奪走精神支柱的母親。


禹晴可以在生活最困頓的時候堅強;禹晴可以為自己的愛情大聲加油。


然而,禹晴還是崩潰了,在她失去親愛的母親的這天。

 

* * * *


※親愛的長腿叔叔:那個人說,他很珍惜我。


我知道他對未來懷抱恐懼,所以不說喜歡。


而我並沒向他哭泣抗議,是因為還沒擁有將「愛我吧」說出口的勇氣。


* * * *
* * * *
* * * *


子心和禹晴,就是在一個飄著花香的下午、一間安靜的空教室,準備離別的。



下午第一堂才下課,子心便發現禹晴站在教室門口,不同以往的文靜裝扮,


印象中禹晴不穿連身長裙,她一見到他注意到自己,連忙招招手,要他出來。


「什麼事?」


「好事啊!」


她輕鬆的語調和神秘的淺笑感覺都睽違已久,自從母親的喪禮過後,


禹晴沒再去幼稚園或是兼差的地方,沒想到今天卻在學校出現了。


穿梭在下課熱鬧的走廊上,子心問起後事的一切,她說都很順利,


還說如果沒有這場喪禮,還不知道原來自己有那麼多素未謀面的親戚。


「有位伯母跟我爸很要好,她自己沒有小孩,本來,爸走的那年,


想收養我和禹恩,不過我媽怎麼樣也不肯,她說一家人就應該在一起,


再怎麼苦也要在一起,所以她不送走任何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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