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腿叔叔二世 【45】


下課後,子心照例前往空教室,那裡往往有較高的機率找到禹晴,


還差了五個階梯,他卻不再上去,阿關興奮的聲音實在過於高昂,


遠遠便能聽見。


「妳說真的?妳會去舞會?」


「是啊!不用這麼大驚小怪吧!」


接著是禹晴疑惑的聲音沒錯。


但,不能怪阿關大驚小怪,連子心也沒料到她肯撥忙參加,


因為舞會這碼事根本與打工和念書絕緣。


「對了,有空和子心到我家坐坐吧!我作飯,謝謝你們那天幫忙打掃。」


「作飯?妳要下廚嗎?」


阿關受寵若驚,有好段時間吭不了聲,最後才海派地笑道:


「謝我就不必了,妳家是一定會去的,同學一場,還需要什麼幫忙儘管說。」


阿關好幾天前就在嚷嚷一定要邀到禹晴參加舞會,看來他是成功了。


子心退一步階梯,轉身下樓,踩著步步階梯,速度不知所為地愈放愈慢,


不禁納悶自己的心態是否也開始老化,姑且不論禹晴是否對阿關這個人


有了好感,他本身這患得患失的心情不就和家有吾女初長成的父親沒兩樣嗎?


「子心?」


因為提到子心的名字,阿關下意識小心地講話:


「沒聽他說有什麼計劃耶!那是要給他的卡片嗎?不然我幫妳拿給他。」


「不用了,我再找機會給他就好。」


禹晴也本能地將卡片往身後藏,不給拿。


「不過,我猜他應該會去找人吧!耶誕節嘛!是個很羅曼蒂克的日子。」


「找人?」


「嗯!昨天我陪他去買耶誕禮物,說是要送給一個拉大提琴的人,


妳也知道,那家『謬思』咖啡廳的老闆娘就是拉大提琴的。」


「嗯!是啊……」


她垂下眼,阿關不用再說,她也猜得到了。


「嘿嘿!我打賭,那小子一定想利用那一天作肉麻兮兮的告白。」


「咦?」


禹晴又立刻打起精神,似乎這件事非同小可:


「你說告白?你確定嗎?他這麼說?」


「呃……他本人雖然沒說過,不過想也知道,


挑在耶誕節那天送禮物,不會那麼簡單吧?」


那…那不就完了?萬一子心真的向可嵐姐告白,


他會得到的答案只有一種而已,還是最殘酷的那種。


禹晴踱著踱著來到好幾排信箱前面,側上頭,感傷的目光尋見系上信箱。


她要成為他很好很好的朋友。


放開手,卡片滑入信箱口,聽見裡頭「啪」的落地聲,


想必已經積存好多的耶卡。


她沒有錢,不能像他幫助她那樣地幫他,所以,她會成為他的朋友,


很好很好的朋友,那是唯一能做的。


一襲北風迎面撲來,禹晴按住紛飛的髮絲,望向蒼藍的天,


信箱旁滿地的落葉瞬間全被捲了上去,而她被遺留在原地般地佇立,


佇立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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